水与秤

杨印生

　　大家看到这个题目一定感觉到好奇不解，水与秤表面并不相干，何以一起相谈？其实不然，水与秤在本质上还真的关联，而且关联的甚至坦然。老子说，上善若水，喻以水的平淡低调；孙子也用水喻兵法，是在讲水的灵活，遇方则方、遇圆则圆；韩非子呢，虽然没有用水喻法家，但法字却是去字傍水而居，所以法字首讲正义公平若水。而秤呢？它任人握在手中或任人踩踏，为己低调，从不叫累；可它又始终坚守公平，因为不论男女老少、胖瘦高矮，它从不会因人而调整标准，总是能够度量公道。所以水与秤也算是同宗但不同支吧！

　　各位都知道曹冲称象的典故。曹冲为了称一只大象的体重，首先把大象赶到船上，记下水面没过船只的痕迹，然后把大象赶下船再装上石头，一直装到水面没船的记号，最后称一下石头的重量自然就知道了大象的体重。故事很简单，但曹冲很智慧，要知道当时他还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儿童，并没有多少知识和文化，但他却善于观察、敏于思考。难怪著名学者易中天先生说，知识是属于社会的，可以授受，但智慧属于个人，只能启迪。曹冲称象的故事就给了我们很好的启迪，也记录下了水与秤的历史渊源。一杆承载力不大的秤却称出了一个偌大的动物体重，靠的是水的帮助、水的支援、水的协同。有了水，秤的本领大涨，可以化不可能为可能、化不相容为相容、化矛盾为不矛盾，这也正是曹冲称象的故事中蕴涵的哲学思想。广　东工业大学的蔡文教授就受曹冲称象的故事启迪，研究了这种思维逻辑的形式化而创建了“可拓学”这一新学科。

　　其实，曹冲称象的故事中还包含着朴素的系统思想，那就是化整为零、聚零为整。活的大象无法分割，但装船的石头是可以分解的，一筐筐石头的重量之和就等于大象的重量，这就是系统的分解与综合，也是微积分中“分割、作和、求极限”的本质。谈到“化整为零、聚零为整”，联想到现如今人们的减肥与增肥，其实减肥就是化整为零，增肥即是聚零为整。人美与不美原本并不在肥与不肥，传说唐代就以胖为美，据说我们杨氏祖先杨贵妃就是一个胖得颇有气质的美女。历史上对美女的评价从没对体重有过明确的标准，那种“美女不过百”的传言也只是时代的说法。什么叫胖、什么叫瘦，本就是模糊概念，没有公度准则，其实最适宜的就是最美的，就连孟子“四端学说”之“仁义礼智”中的义字也是在讲适宜的道理，正所谓“义者，宜也”。

　　说到减肥，方式种种，有点穴按摩法、穴位针灸法等等，而且还要听从减肥师的饮食安排甚至还要求实施调节消化吸收的辅助方案。本人也曾有过减肥行动，而且也曾有过明显的效果，但我的体会就一条，那就是减肥一要靠控制饮食，二要靠适当运动，当然最重要的都要靠自己的毅力。其实做什么事情不需要毅力？没有！所以我一直信奉一句老话：功夫不负有心人。经济学中有一个边际收益递减规律，那就是随着生产要素的投入增加，单位投入增加带来的产出增量是下降的。所以生产函数的曲线又分为三个阶段，即边际收益递增、边际收益不变和边际收益下降阶段。而在边际收益递增阶段，每增加一个单位的投入，产出的增量是递增，因此厂商在这个阶段都有投资的积极性。而到了边际收益下降阶段，单位投入的增加引起产出增量的下降，自然厂商就没有了投资的积极性，甚至再投入会使产出下降甚至带来负效益。联系到减肥行动，一开始按照按摩师的方案，体重会明显下降，可慢慢地你会感觉到减肥效果不再那么明显，甚至会感觉身体不适，为什么？因为减肥行动和减肥效果的对应关系是符合上述边际收益递减规律的，所以减肥行动一开始都是效果明显，况且这个阶段减下的都是体内的水膘，往后要减掉多余的脂肪和肉当然越来越难，减到一定程度就会身感不适甚至诱发一些疾病。所以投资要理性、减肥有风险，只要健康就好。我们经常说女人是水做的，而且女人都爱美，女人天生爱照镜子、爱上秤，所以难怪女人都愿意减肥，因为水做的好减，减肥效果看秤，所以水离不开秤，秤也离不开水。不过从“女人都是水做的”这句话，我倒体会到女人的伟大，前文讲到老子的“上善若水”，喻以水的低调和包容，从远古社会到母系氏族社会，历史也印证了老子的“贵柔守雌”，从商人女祖简狄到周人女祖姜嫄，从女娲补天到老子出生之谜都在说女人的伟大。因为女人是水做的，所以女人有时比男人更为低调，更有忍耐，更会包容。

　　我家有一台电子量体秤，家人每天都在用，据我的不完全统计，这台秤的利用效率还是相当高的，日均达到16人次之多，早上起床要上秤、早餐之后要上秤、晚饭之前要上秤、临睡之前还要上秤……，所以我很敬佩我家的这台秤。当然我们家人也都敬畏这台秤，因为每个人每次上秤的心态是不同的，我总是希望称重量下降，可我太太希望体重增加，原因是她想增肥，所以每次量体前对着这台秤就会有莫大的敬畏，总会“秤惶秤恐”，生怕不会“秤心如意”，而且有时感觉体重异常时还会对秤产生抱怨，怀疑这秤是不是出了问题，这叫“秤胜追机”。话又说回来，敬佩秤是敬佩它的任劳任怨，敬畏秤是敬畏秤的公平公正，想想当今社会是不是应该更多地提倡“敬畏公正”、“敬畏公平”和“敬畏正义”呢？

　　人们常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可因为有了造福人类的技术手段，水也可以往高处流，也因为有了许多雕虫伎俩，人们有可能把秤搞的不再公平，使本来很公道的秤变成了“黑心秤”，这就是技术的社会属性。科学本没有国界，可技术的使用去向却因价值取向和目的迥异，当今社会经济一体，还是需要更多的正能量补充，这样才能使我们的格局走得更远。这正是著名电视主持人董卿最近推出的节目《朗读者》之开场语所说的“行有道，达天下”。

　　啰里啰嗦，不成体系甚至语无伦次、没有逻辑，而且水与秤的故事未完待续，但我已经从中悟出了一个人生哲理，那就是：做人要像水，做事要像秤。

2017.4.11 于深圳寓所